我的岳母我的娘(全文
导读: 结婚第二年,他就把岳母接到家,这一接就是四十八年;妻子去世后,他对老岳母不离不弃,甚至力争一个‘农转非’的名额,把岳母户口迁移进家;久病床前有孝婿,他岳母如亲生母亲,直至她去世,享年九十八岁。他就是福…
结婚第二年,他就把岳母接到家,这一接就是四十八年;妻子去世后,他对老岳母不离不弃,甚至力争一个‘农转非’的名额,把岳母户口迁移进家;久病床前有孝婿,他岳母如亲生母亲,直至她去世,享年九十八岁。他就是福建省首届模范谢文良。
1933年10月,谢文良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的家庭。上小学六年级那年,谢文良的父亲就突然离世。父亲早逝,母亲含辛茹苦拉扯他长大。那时,家里很穷,谢文良每学期的学费都是母亲东拼西凑借来的,再慢慢地从牙缝里省。
有一次,谢文良放学回家,母亲端出一大碗鱼汤,说:“你阿姨送了一条鱼来,我抓一副草药炖,你趁热吃。”
鱼汤很鲜,家里已经三年多没有吃鱼了,谢文良三下五除二,一会儿就把鱼汤吃完了,正要把鱼骨头和草药渣扫掉。
做完作业,谢文良出来洗脚,看到母亲正坐在门口吃饭。月光清白,他看到母亲一口一口地嚼了好一会儿,才皱紧眉头硬咽下去。原来,母亲正嚼着他吃剩的草药根和鱼骨头。
谢文良一直很勤奋学习,成绩总是名列前茅。读完高一后,他转到师范学校并被保送到大学。这让母亲感到欣慰。师范院校,有生活补助,有学金。这样不但不要家里负担,还略有节余。学校在外地,离家很远,但每个月他都要回家一趟。一次吃晚饭时,母亲犹豫地对谢文良说:“往后……往后就不要每个月都回来,放大假的时候再回来吧。”谢文良明白,母亲是心疼往返的那两元钱车费。
一个月后,谢文良还是回家了。父亲早逝,母亲守节抚孤,节衣缩食,百计张罗,独自撑起一个家。他牵挂着母亲,没办法等到学校“放大假”再回家。这一次,他没有乘车,是向同学借了一辆破自行车骑回家的。母亲又惊又喜,张罗着给谢文良煮一碗地瓜汤。此后每个月,谢文良都向同学借自行车骑回家。
母亲身体不好,谢文良只在大学读半年,就立马回乡,一边教书一边照顾母亲。本想可以不再离开母亲,可以永远守护在母亲身旁,没想到母亲却突然病逝。子欲养而亲不在,谢文良抢地呼天,哀毁逾恒,椎心泣血……
1958年,谢文良经人介绍,认识了城西小学教师吴友兰。吴友兰的身世也很。父亲去世的时候,她才两岁,哥哥吴振中也只有四岁;那年母亲陈德清才二十九岁,却矢志终身不再改嫁,历尽,把他们培养成才。吴振中大学毕业后留校南平林学院任教,吴友兰高中毕业后到仙游城西小学教书。两个孩子都有工作,陈德清终于松了一口气……
两个的人,相识、相知、相恋、相爱,相扶着走进婚姻幸福的。新婚之夜,妻子吴友兰悠远地叹了一口气,说:“我出嫁后,母亲一人在家,怪冷清的。”
婚后第二天,谢文良夫妇就想把陈德清接到家里来一起过,而这个苦命而坚强的女人理解女儿、女婿的孝心,但说什么也不同意。她觉得自己还能劳动,不能增添年轻人的负担。
第二年,谢文良的大女儿谢益萍出生了。夫妻俩都要上班,希望陈德清能来帮忙带孩子。这一次,陈德清二话没话,简单一下行装,抛弃了老家的牵挂,来到到城里帮忙。因为,这是女儿、女婿需要她。这一来就是四十八年,从此再也没有离开,直到她去世。后来,谢文良让会开口说话的女儿谢益萍管陈德清叫奶奶。谢益萍至今未改口,仍管外婆叫奶奶。
合家欢乐的日子没过几年,厄运就接踵而至。1969年,三十六岁的吴振中在出差途中落水身亡。陈德清哭得。谢文良安慰岳母说:“大哥走了,还有我呢,我就是你的亲儿子。”
祸不单行。1981年10月,四十六岁的吴友兰返家上又车祸,生命垂危。临终前,她紧握着谢文良的手不放,眼含着对生命和生活的依恋之情。谢文良深知妻子最放心不下的是儿女和老母亲。他泪流满面地对妻子说:“你放心。我会培养好儿女……照顾好妈的晚年生活……尽孝养老,不离不弃。”吴友兰这才闭上双眼……
幼年失怙,青年丧母,中年丧偶。谢文良更是悲痛万分,但须臾不敢忘却自己对亡妻的承诺。他强忍悲哀,想方设法安慰老人,处处关心孝敬她。
老人爱看莆仙戏,谢文良特地买了一台电视机。平时,除了上课买菜外,他大都在家照顾老人,陪伴岳母看莆仙戏。谢文良本不爱看戏剧片,可为了岳母,他总是耐心地守护在岳母身边。陈德清有不懂的地方就让女婿解释。只要岳母开心,谢文良就很乐意。他还特地订了一份电视报,了解戏剧频道播放动态。,经过几年的“陪看”,谢文良也变成了戏迷。如今的谢文良也离不开莆仙戏,有时是品味戏里的文化,有时则是追忆和岳母一起看戏的日子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陈德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。这时,谢文良还不到五十岁。他工作繁忙,儿媳在外工作,家中里外靠他一人照顾。同事、朋友、亲戚都劝他继弦重组家庭。考虑到岳母会触景生情再受打击,谢文良毅然决定了自己的幸福不再继弦。于是,他谢绝许多上门说亲的好心人,专心伺候岳母。
1985年,谢文良有条件办理一名农转非。他就按办理,让农村户口的岳母迁入自己在洪桥街的户头,转为鲤城镇的居民。当时,居民身份千金难求,羡煞了陈德清老家的乡亲们。
1992年,仙游旧城,谢文良居住的房子需要拆迁。此时,他担任龙华中学校长,工作千头万绪,如何安置老人成了难题。亲友劝他把老人寄托在亲戚家。
岳母右膝盖患有骨质增生病,平时总是痛,有时整个膝盖都肿起来,走都困难。让别人照顾,谢文良放心不下。他带着岳母上学校,无怨无悔地照顾起岳母的生活起居。学校的师生们看到,他们的校长常常利用课余时间,曲膝在老岳母身边,给他老人按摩、拍打……
1995年,执教四十二年的谢文良光荣退休。他的一个学生在外地办私立学校,听说谢文良退休了,迫不急待地跑到老师家里来,谢文良去当校长。谢文良多次婉辞,他的学生却一再。最后,谢文良给他讲了一故事:
有个年轻人要去赶一个会,刚好手表停了,只好向马旁边的一位老人问时间。老人抬起手腕,眯起眼睛看,可好长时间没说出话来。年轻人问道:“老人家,您的手表是不是也坏了?”老人看着表,一本正经地说:“跑得很准呢!别急,这不正在给你算吗?这个时间啊,是我儿子的时间。两年前儿子出国了,虽然我们一百个不愿意,可不能影响孩子前途不是?儿子出去后,我们老两口想他想得难受,就把家里所有的钟表都调成了国外时间,反正我们老两口也没什么事,儿子的时间就是我们的时间。我们每天算着,儿子该起床了,该吃饭了,该睡觉了……”老人说着说着,完全陷入了对儿子的思念中。面对老人手表上的异常时间,年轻人唏嘘不已,老人为了不影响儿子的前途,义无返顾地支持儿子出国,又地挂念着异国他乡的儿子,以至于他和老伴把自己家中所有的钟表时间都调整成了国外的时间,以便和儿子同步,以便可以随时想象儿子的工作和生活情景!
讲完故事,谢文良深情地说:“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每个人都必须仰望的,一个是星空,一个是父母的爱。绚丽的青春会消逝,炙热的爱情会冷却,真挚的友情会变淡……滚滚,横流,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太多的变数,而唯一亘古不变的可能就是父母的爱了,她不因时光衰减,不因名利沉浮,永不枯竭。父母在,不远游,游必有方……”
照顾岳母的日子虽然艰苦,但能有老人可以照顾却是幸福的。陈德清身体状况还不错时,会帮着打理房屋,准备好饭菜等待一家人回家吃饭,并且帮忙照顾他的女儿;随着年纪的增大,骨质增生、高血压、心脏病等病症不约而至。为给岳母治病,谢文良不断求医,中医、西医、外敷、内服、针灸等,治疗手段无所不用。每月工资将近三分之一花在医药费上了。
谢文良把岳母当做亲娘。他几十年如一日,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老人的生活起居。冬天,老人体虚畏寒,谢文良总是趁老人看电视或未之前,先先把电热毯开着,床上热了,然后关掉,再扶岳母。夏天,老人多汗怕热,谢文良每天早晚不忘给岳母端水洗脸、洗脚、擦背。老人食欲减退时,谢文良就变着法儿,翻新菜谱。
谢文良年纪也渐渐大了,担心晚上睡过头忘了起来照顾岳母,就在岳母床头装上一个按钮,在自己的房间装上喇叭。只要岳母需要,按钮一按,他就赶紧起来,搀扶老人上卫生间。
岳母喜欢子孙们能陪伴她谈心聊天,喜欢听外边的新闻。谢文良就要求儿子和媳妇常回家看看,讨老人欢心。他的儿女们经常带着孩子来看老人,还带好吃的东西孝敬老人。特别是双休日、节假日,他们都相约带来食品聚餐,让老人同儿孙们共享天伦之乐。
陈德清出不了,但喜欢静静地坐在阳台前的太师椅上,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,听着从人群中传来的嬉笑声,等待着一家人的回来。阳台太高,她要站着才能看到。谢文良专门为岳母设置了一个看台,底座是用木头和木板垫起来的加高椅垫,用时把底座放平,固定一把太师椅,椅上再放个软垫供岳母坐着看。这样,老人家两只手臂都能扶在阳台上,舒舒服服地看风景。
1999年仙游庆祝建县1300周年,各乡镇都集中到鲤城踩街,到处张灯结彩,热闹非凡。谢文道岳母爱看热闹,把一辆三轮自行车成游览车,同儿子一道护送岳母上街“看热闹”。祖孙三代悠悠地踩着自行车,悠悠地看着风景。他们也成了人们心中一道温馨美妙的风景。
2000年8月的一天,陈德清得了一场大病,发生突发性抽筋,送进医院抢救,检查结果是脑萎缩。医生说九十多岁的老人患脑萎缩是不易治愈的。
陈德清出院时,身体非常虚弱,双脚无法着地,手不能拿筷子。谢文良就配制奶粉果汁,蛋黄骨头汤等流质营养食品,像哄幼儿一样一小勺一小勺地慢慢喂着老岳母,每餐都要喂半个小时以上。老岳母能多吃一点,他就高兴欢笑;吃不下饭,他就唉声叹气,伤心落泪。
喂完后,谢文良都不忘给岳母搓胸拍背,抚摸手脸。他全天不敢离开岳母半步。岳母要大小便,他把岳母抱到马桶架上。岳母便后,他亲自用卫生纸给她擦。子女要帮他都不肯。他说:“奶奶过去为你们捏了多少屎,多少尿,擦了多少。她现在老了,就像孩子一样,生活不能自理,难道我们不应该,还有什么难为情怕脏臭的理由。”
在谢文良的影响下,几个女儿、媳妇都把孝顺老人当作光荣神圣的义务。老人有时大小便失禁,拉在裤裆内、床垫上,不论谁在家,都会主动给奶奶清理屎尿,用温水细心给她擦洗,把衣服被褥清洗干净。
经过细心照料护理,不到一个月,陈德清老人的病情出现奇迹般好转,两脚可以站立,搀扶着还能走,手也可以拿筷子慢慢吃饭了。
谢文良的大女儿谢益萍说,“这是奶奶的,也是我们全家人的。我以父亲为荣,我还让孩子拿爷爷当榜样,学会孝顺,学会。”
老病初愈,食量减退,需要尽量少吃多餐。每当岳母未起床时,谢文良就送上一杯豆浆到床前,让她靠在床头用吸管吸。然后,他让岳母多睡个把钟头再扶她起床吃早饭。晚上九点左右,谢文良会给岳母小点,然后把一些水果去皮、去核,切一小盘子后放在岳母床头。半夜,岳母饿了,会自己拿着吃。
除了饮食,谢文良还细心料理老人的卫生。夏天一周洗两次,秋春每周洗一次,冬天半个月洗一次。为了预防洗澡时受冷,在房内洗澡时开取暖器调节温度;在无风的有阳光的中午,就用围布围在阳台一边洗,一边晒太阳。衣服被褥常换洗晒,房间内及器物常消毒,做到老人身上及房间内没有一点不良气味。
父母在,不远游,游必有方。谢文良在平凡生活中,四十八年如一日把岳母当亲娘般,并能让儿孙们如他一般尽孝,奏响了一曲孝老爱亲的颂歌,吟唱着中华民族绵延千年的传统美德。他的“孝”与“教”都应该值得!
在这个世界,总有一些东西让我们,总有一种情感让我们情不自禁。当命运的暴风雨袭来时,谢文坚强挺住。生活的重担压在肩膀上,他的头却从没有低下!他用四十八年辛劳,延展爱心,承诺。他就像是一匹老马,没有驰骋千里,却一步一步地到达了善良的峰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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